木棉花开
程思海
3月下旬，是广州的木棉花盛开的时节。
木棉是广州的市花，南方航空的标识，便是一朵木棉花。
木棉花虽大，但是一点也不美，而且边开边落，人踩车碾之后，便化作一团团的烂泥，若不及时清扫，很是影响城市美观。
虽然外貌不扬，但是木棉花却另有用处。广州本地人会挑选比较完整的花瓣，晒干后作为煲汤的材料。
其实我认为最妙的，是花落之后，在它的枝头稀稀拉拉接几个拳头大的果实，成熟之后就会绽开，吐出一团团的棉絮，在风中如蒲公英般到处飘荡。如果捡起一团仔细观看，就会发现里面的黑色种子，比绿豆还要小些。
如此高大挺拔的大树，种子却这么细小，真有些不可思议。
在北方，种树的实用性很强：儿子盖婚房，女儿做嫁妆，所用的木材是父母早早就种下的。到最后，父母还要给自己留下一两棵，用以制作入土的棺材。所以北方的大树，大抵是树干笔直修长、粗细均匀的，不用修剪，低矮处也不会长出很多的枝条。
而南方的树种则不然，紫荆歪曲斜扭，榕树气根丛生。还有一种叫“异木棉”的，树干上长满了尖刺，树干像个孕妇似的，中间粗，两头细。最夸张的就数菠萝蜜，在看似老枯的树干上，会硬生生的裂苞吐牙，最后结出一个个怪胎般的果实。
木棉却是个例外，主干伟岸，枝条向下倾斜着舒展开来。春天老叶还没有落光，花朵就迫不及待的沿枝开放。有个城市名叫“攀枝花”，其实攀枝花就是木棉花。相比较而言，我更喜欢攀枝花这个名称，朴实大方，神形兼备，而又寓意吉祥（谁不想攀个高枝呢），其名真乃高人所命。
木棉开花，低调而不张扬，鲜红而不妖艳，从容而不急迫，像极了老广州的性格。在广州石板路的老巷子里，那个踢踏着拖鞋，穿着大裤衩，叹完早茶叼着牙签的黝黑瘦弱的中老人男人，谁也说不准是不是哪个上市公司的大股东。
北方的树开花花，譬如梨花、桃花，却是另外一种性格。隐忍了整个冬天，待到暖风咋起，便迫不及待的争相开放，开得轰轰烈烈、不计后果，开得热情奔放、无怨无悔，开得百媚千娇、姹紫嫣红。因此，北方人的性格，也响应融入了这些特点，和南方人截然不同，尤其在酒桌饭局上。
当然也有低调的，例如榆树。那榆钱是如何开花、授粉、结果的，从来也没有人知道。只是记得在小时候的春天，折下几枝，顺着枝条，一捋一把，急切塞进嘴里，顿时满嘴清香.......
写至此处，我明白，今晚又要失眠了。
看来，又要借助酒精才能入睡。
烟雨朦胧，乡愁缥缈。猛饮两杯，喝醉拉倒。
睡觉去。
（年3月18日夜）
（授权本
本文编辑：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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